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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印第安人的观念，死亡是生命的另一个开始，正是不断地有人死去，也才会不断地有新的生命来到世间。互联网企业在2000年的繁荣和2001年的大量死亡无不让人目瞪口呆。但这种生与死都是经济社会中再自然不过的过程。也正是有这些互联网企业的盛衰才造就了像赞禾这样的服务器企业。从这一点来看，大批速生速灭的互联网企业更像是作为绿肥的三叶草——用自己短暂的生命换取一些更强的生命的成长。 PC的攒机已经有10多年的历史，但服务器却大不相同——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这绝不是一般的厂商有能力去做的。但是，IA架构服务器的出现却带来了转机，它也成为了赞禾开始服务器业务的第一步。 偶然的起点 1999年，赞禾开始首次推出自己的服务器产品。在此之前，赞禾科技从事一些服务器相关配件的分销业务已经有多年的历史——SCSI硬盘、RAID卡等一些服务器必备配件均是赞禾科技的业务范围。 尽管一直做着与服务器产品相关的业务，但赞禾总经理章宏却说：“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成为一家服务器产品的厂商。”几年前Intel提倡的IA架构服务器产品的兴起无意中给赞禾打开了通往服务器厂商的大门，只不过当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服务器将会成为赞禾现在最重要的一项业务。 “网络迅速兴起，而服务器又是网络的核心设备，因此，我们感觉到这是个业务机会。同时，我们也希望能向高端产品走，避免卷入低端产品越来越残酷的价格竞争。”这个朦胧的意识与IA架构服务器标准化带来的低技术门槛促成了第一台赞禾服务器的诞生。IA架构的兴起使服务器开始变得像PC一样标准化，原来的封闭性和技术门槛都被大幅度削弱。于是，赞禾开始把“攒”服务器作为一个项目来做。刚开始的时候，这个项目一共只有三个人，与中关村的攒机商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攒的不是PC，而是服务器。也许是当时并没有特别地重视这一潜在的机会，赞禾的人大多不记得卖出第一台服务器具体是什么时候。 1999年，赞禾服务器仍只是“白牌”的服务器——就像很多攒出来的PC一样，没有自己的品牌。事实上，直到2000年，赞禾才给自己的服务器产品打上了“易得”的牌子。当时赞禾最大的优势只是原来就在做服务器配件，因此，很多配件都是现成的。 刚开始的时候，赞禾每周做的服务器仅有5～6台的量，这样的规模下，赞禾不可能拥有自己独立的品牌，也不可能有规模化的生产。如果这种状况不改变，赞禾充其量只能是一个IA服务器的小作坊。因此，赞禾的服务器业务仍不是它的重点收入来源。 但是，赞禾切入服务器市场的时机有意无意中选择了一个最佳时机。虽然1999年的服务器“攒机”历史不可能为赞禾带来多少利润，但这一年的工作为后来做了铺垫，并使其在后继的浪潮中准确地抓住了商业机会，并迅速成长。 2000年的互联网泡沫举世震惊，它创造了少数暴富的神话后留下更多的却是创业失败的案例。但是，这次前所未有的财富洗牌中死亡并不全是坏事，它也成就了一些企业的发展，赞禾服务器便是这样一个受益者。 死亡成就生命 “2000年互联网高速发展，我们的服务器产品销售量像滚雪球一样地增长，那一年我们卖了2000多台服务器产品。当时的雅虎中国、上海热线、亿唐等很多网站都成为了我们的客户，有些网站对服务器需求的增长令人震惊，它们在一段时间内以每周五六十台的速度增加服务器。这样，我们的服务器开始有了一定的规模，从事服务器业务的人员也扩大到了30多人。”回忆这段时间的高速增长，章宏的眼里似乎看到了一幅股市暴涨时证券营业厅里的画面。 另一方面，Intel也开始大幅度地加强了IA服务器的推动工作。当时，Intel开始在国内开展SAC（Intel认证的IA服务器组装中心）认证。根据SAC认证的要求，组装IA服务器的厂商必须拥有2名以上由Intel培训认证的技术工程师。就现在来说，这种认证工程师已经不是太高的要求。而在当时，完成这种全英文的技术培训看起来是一门相当困难的事。最终，赞禾的两名技术人员通过了这一认证，赞禾也顺利地成为了Intel SAC认证的IA服务器组装商。 赞禾尝到服务器甜头的同时也开始不再满足于过去作坊式的生产规模。于是，在Intel及另外一些计算机生产商的帮助下，赞禾开始组建自己的生产线。“在Intel帮助下，我们学会了很多东西，我们学会了如何做产品规划，如何组建技术、销售、服务体系。”章宏所说的这些变化是促成赞禾脱胎“攒”服务器，蜕变成为一个真正批量化生产自有品牌产品厂商的关键因素。 在这样的背景下，2000年，赞禾服务器开始拥有了自己的产品品牌——易得。 2001年，赞禾的服务器生产厂通过了ISO 9000认证，这时，产品的合格率有了较充分的保障。 互联网像昙花一样，在它短暂的辉煌后迅速地黯淡下来，很多曾经充斥大街小巷的网站关门大吉。但是，借助这一风潮，赞禾吸收了营养并迅速地成长了起来。2001年，尽管网站已经在走下坡路，但赞禾的服务器销售量仍比上一年增长了近50%，产销量接近3000台。“那一年，如果你去上海电信，你会发现有50%以上的服务器上贴着易得的牌子。”章宏对赞禾在服务器方面的成绩颇为自豪。 尽管互联网和Intel都在赞禾服务器的起步阶段助了一臂之力，但这些并不能成为赞禾服务器长期发展的原因。任何一个企业真正的竞争力应该是来自于自己的，赞禾服务器在借助外来力量顺风直上的同时也已经逐步形成了自己的一些特点，其中，BTO（按需定制）模式的成功运用成为它持续成长的一个重要支持力量。 IT行业中无论是IBM、Intel还是微软都有自己的核心技术，技术是支持它们成功的关键。服务器行业高不可攀的技术壁垒成为很多国外企业高利润回报和国内企业无法进入的主要原因。IA架构的技术开放性撕开了一个裂口，但是它为通过这个裂口进入这一领域的企业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你拿什么获得竞争优势? BTO的胜利 赞禾是一个典型的透过IA架构在服务器领域撕开裂口进入这一领域的企业。如果仅仅是抓一个互联网高潮的机会，它的销售量将会和互联网同步地掉下去。但实际的情况是它的销售量每年仍以50%的高额增长变化着。这种增长的持续性表明它已经开始拥有自己争取市场的某些优势。从它在过去这些时间内一些典型项目的获得，我们可以看到BTO模式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在赞禾的客户群中，在线游戏领域是其重点行业之一，像传奇网络、网易、中公网、第九城市等都使用了易得服务器。赞禾在在线游戏领域的收获最主要的原因正是来自于它的BTO模式使服务器更好地符合了在线游戏的应用。 按照章宏的理解，从国内目前在线游戏的内容来看，有很大一部分软件来自于韩国，而韩国的这些游戏大多是针对IA架构的服务开发的。因此，在线游戏企业当然也就更愿意使用IA服务器。这使易得服务器在这一领域的应用有了最基本的条件。 在此基础上，赞禾充分了解了这一领域的需求特点：“在线游戏对服务器的需求特点一般是处理量要求高，输入/输出带宽要大，而对存储要求则相对较低。由于大多数在线游戏运营商是将服务器托管在其他专业网络服务商的机房中的，它首先要求服务器是标准的机架式的。其次，由于托管费用和服务器所占的机架空间有关，所以用户往往希望在每个单位空间内能容纳更强的处理能力，以此来降低成本。” 因此，赞禾为传奇网络提供的500多套服务器都采用了双至强CPU芯片的机架式服务器。这种配置在与教育领域的一些服务器的对比中就可以看到明显的差异。 在镇江的一个校校通工程中，根据客户的要求，赞禾为他们定制了两种类型的服务器。其中18台服务器都仅仅采用了一颗1.2GHz的PⅢ CPU芯片，但每台服务器的存储扩展能力却可以达到800GB。“这些用于教育网和网站使用的服务器对存储量的要求相当高，这些服务器使整个系统的总存储容量可达十多个TB，但在计算性能方面，客户的要求并不高，所以只采用了一个1.2GHz的PⅢ芯片。但在另外的14台服务器中，我们则为他们提供了有双CPU芯片的服务器。因为这些服务器用于流媒体的采集等工作，对数据处理要求更高一些。这些服务器由于存在很高的存储扩展需求，我们对电源的功率、机箱大小、扩展槽的数量等相关的配置都做了一些改进。” 类似的例子很多，赞禾的产品经理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例子我们无法去了解全部的细节，但这些例子中一个明显的特点就在于它对用户需求提出的定制使产品更加符合用户的需求特点。 在赞禾服务器推广较为成功的几个行业中，电子政务、在线游戏、教育/科研、网站等都具有各自非常明显的需求特点。BTO最大限度地降低了这些行业中供需之间的差距，使赞禾在这些行业中站稳了脚跟。 按照章宏的预期，赞禾2002年的服务器销售量将完成5000～6000台的规模，而2003年则将目标定在了8000～10000台。但销售量永远只是一个暂时的数字，确保企业长期发展的根本并不是眼前一些令人乐观的数字。于是，赞禾服务器又开始了下一步的迈进…… 对每一个生活在北京的人来说，2001年冬天一场并不太大的雪是一个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那一天，整个北京的大街小巷成了一个大停车场，很多人花了6～7小时才赶回家。这个日子使人们更加重视气象预报，也为赞禾带来了第一个HPC（高性能计算）的项目。 雪后的HPC 早在去年下半年，赞禾就开始了寻找合作伙伴，这一举动的主要目的并非资金，而是对技术背景的需求。因此，他们最终选择了具有浙大背景的澳门新葡萄新京集团，希望借此强化赞禾的技术实力。而这也将成为赞禾在服务器领域进一步向上拓展的关键。这次并购活动在2002年顺利完成，赞禾成为澳门新葡萄新京的控股公司，它也因此获得了澳门新葡萄新京的技术支持。 就在今年8月份，赞禾成功地完成了第一个HPC的案子。这个项目的起源正是2001年北京那场雪。由于天气给人们生活带来的不便，天气预报的精确性 求越来越突出，但天气预报的精确性取决于对卫星云图要求越来越准确的计算，它意味着气象预报的计算量成倍地增长。于是，苏州气象局提出了采用HPC来实现更加准确地预报天气。 2002年6月，双方初步确定了项目的方案。在Intel的帮助下，赞禾为苏州气象局构建了一个9节点的高性能计算系统。这个系统中使用的服务器明显地表现出了大处理量，小存储量的特点。这些服务器每台都拥有两颗2.4GHz的至强处理器，同时，由于各服务器之间要做并行运算，因此对带宽要求也很高。但他们对存储的要求却非常低，实际上这些服务器每台只配了18.2GB的硬盘——甚至比普通PC的硬盘容量还小。 硬件系统是做完了，但运算效果如何仍要看具体计算的情况。一开始，实际浮点运算仅达到了理论值的20%～30%，在Intel技术人员和赞禾技术人员的通力合作下，他们发现问题出在软件算法和编译的优化方面。相关的气象数据计算软件是由南京大学的大气系编写的，在各方共同查找效率低下的问题后对软件的算法做了进一步的优化，并采用了Intel专门提供的编译器对软件进行重新编译，使之更适合在Intel芯片的服务器上运行。结果，软件最终的浮点运算效率提高到了50%以上。而国内其他同类产品的浮点计算效率也只有40%多。 这个项目让赞禾颇感自豪：“这样的处理量，当时在国外某著名的工作站上运行需要两天多时间，而在我们提供的这套HPC上运行，最快只需四个多小时就完成了。” 第一次的成功进一步增强了赞禾在HPC方面的信心，据章宏透露，赞禾在浙江大学和Intel的帮助下，一款名为至腾2000的64节点HPC将在12月初推出。这款HPC拥有64个计算节点和两台用于任务分解与分发管理的服务器，每台服务器配置了两颗安腾2芯片。这意味着它将有128颗CPU同时处理一个计算任务。根据产品设计，这套系统的计算速度达到了2000亿次/秒。 至此，互联网企业的“肥力”已经消逝，但与此同时，赞禾已经开始拥有一定的竞争能力，BTO和HPC是赞禾服务器渐次长出的两个翅膀。短短的时间还难以让这翅膀羽毛丰满，但已形神俱备。 到目前为止，赞禾仍只能算是一个二流的服务器厂商，它无法与IBM、HP、Sun这些国际品牌相抗衡，甚至还无法与联想、浪潮这样的厂商相提并论。但它的崛起却是IT经济雨林中诠释企业生命最好的一个范例——死亡成就了生命。 易得服务器ISP2240 易得服务器ISP2240是一款机架式服务器，高度只有2U（约9厘米），适合于主机托管与要求高密度应用的环境。如数据中心、ISP/ICP等。它可以作为网络安全和代理服务器、多媒体服务器、高速缓存服务器、IP语音服务器、邮件服务器等，是一款适用面较为广泛的服务器产品。它的最大特点在于有较强的I/O能力和采用超线程技术，这一特点对一些大流量，多任务处理的领域非常有利（如在线游戏应用）。 根据赞禾提供的技术参数资料，这款服务器支持2颗Intel至强1.8G～2.8GHz处理器，内存可以扩展到8GB。它的三个标准产品型号在处理器和内存配置方面都是一样的，但根据不同的用户需求提供了不同的存储配置。 目前同类服务器中，2U高度的空间内最多只能配置7块硬盘，因此，一般这种服务器用于对存储要求不太高的领域。它是典型的高处理能力，低存储要求的应用型产品。 技术标准化的机会与问题 综观赞禾服务器的成长历程，我们应该感谢Intel倡导的IA标准架构，它带来的低技术门槛使一些厂商在这一领域找到了“入侵”的机会。虽然这并不是因为Intel的“仁慈”而为各厂商创造这样的机会，但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尤其对于国内的大部分厂商来说，IA架构使更多的企业找到了进入服务器领域的大门。实际的市场发展中，由于IA标准化的强有力的推动，原来一些完全封闭的服务器也因为成本的原因不得不开始向标准化倾斜。就连像HP的容错服务器这样高端的产品也开始抛弃RISC（精简指令集）的专用CPU，开始转而使用Intel的CPU——尽管这种对标准化的妥协刚刚开始。 标准化产品的崛起意味着服务器和PC一样将从以技术为核心竞争力的时代过渡到以营销、服务为核心竞争力的市场。正如章宏所说的：“我们看到的现在的服务器市场几乎就是数年前国内PC市场的一个翻版。”标准化给国内企业反击外企入侵一个很重要的机会。这并不意味着所有厂商都将会有平等的竞争机会。IA如果成功将意味着Intel将成为所有服务器厂商的上帝。但是，只有一个上帝的世界总比拥有很多个上帝的世界要有秩序一些。 技术标准化带来机会的同时也带来了问题——当技术不再是核心竞争力时，借助技术低门槛进入的企业也不再能以此来将其他厂商拒之门外。因此，技术的“长城”倒了以后，如何建立起来新的竞争壁垒将成为每一个厂商进入服务器领域后最重要的课题。 就赞禾的案例来看，一方面它正在试图建立起服务器的竞争优势（BTO可以认为是厂商为客户提供一系列服务中的一项），另一方面它正在将服务器业务开展到HPC这一仍残存一定技术壁垒的高端领域，以求充分发挥“浙大背景”这一技术优势。 就服务而言，国内厂商的优势不言而喻，像赞禾可以根据客户的不同要求提供不同配置的定制产品，还可以提供不同等级的服务标准。如对一些在线游戏客户，系统的升级被要求在凌晨4点钟左右实施，因为这时候的网络流量最小。就一个年销售量达数千台的服务器厂商来说，他们可以灵活地去满足这种客户要求。但企业总是要成长的，而成长的结果是可固化的规范化流程要求的提高及企业官僚的出现。对此，章宏说：“（年）销售量在1万台以前，我们可以确保这种灵活的服务体制，但服务器销售量一旦超过这一规模后，我们不敢确保我们会不会出现像现在一些大型IT企业常遇到的服务中缺乏足够灵活性的问题。这也正是我们今后要解决的一个问题。”